我以为我是皇上最爱的女人,我们在树下刻下名字。

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但他却牵着我亲妹妹的手,要立她为后。

还要剜我心头血……

01

“娘娘,选吧。”

太监总管静立在侧,身后站着两个宫女,一人捧着匕首和碧玉碗,一人捧着钉板。

皇上已经下了旨意,让尹宛如献出心头血,若是不愿,就钉板伺候,废了她一双腿!

“选什么?”尹宛如勾了勾唇,忍不住齿冷。

挖心头血么?

以她现在残败的身体,不说是挖心头血,就只是匕首刺进胸口,她就活不了几日。

但是不挖——

尹宛如望着眼前锋利尖锐,密密麻麻的钉子,心头阵阵发寒。

慕容徽,你真狠!

尹宛如闭了闭眼,对着地上的钉板,直接跪了上去。

她刚跪上去,慕容徽就砰得一声,踹开殿门进来了。

高大的帝王,身穿玄色绣着五爪金龙的长袍,头戴玉冠,映衬着整个人面如冠玉,却不失凛然高贵。

然,他看向她的目光中,却满是厌恶:

“尹宛如,你真恶毒,宁可不要双腿,也不救莲儿,莲儿可是你的亲妹妹,她不过就是要你一碗血而已,你却如此吝啬!”

尹宛如缓缓抬头,“皇上,你一定要宛如的心头血吗?”

“对,否则静莲的病就治不了,静莲的病耽误不得。”慕容徽居高临下的望着雨中的尹宛如,满目都是鄙夷,“你不是说只要是朕想要的,只要是你有的,你都会给朕吗?”

又是尹静莲,尹宛如还没说话,两个嬷嬷就又用力的摁了一下她的身体,顿时,膝盖处传来锥心蚀骨般的痛,数不清的钉子尖已经透过肌理扎到了腿骨上。

咬了咬唇,尹宛如颤声道:“皇上,宛如不是不肯,而是不能。”若献了,她会死的。

她真的会死的。

她的身体已经再也禁不起任何折腾了。

但就这样死了,她死不瞑目。

“皇上,你不要难为姐姐了,一定是太医胡说,臣妾只是偏头疼,疼的时候忍忍也就好了,不用劳烦姐姐的。”尹静莲不知何时到了,此时正撑着伞步履悠闲的要越过尹宛如走向慕容徽。

“莲儿,下雨天的,你不是头疼吗?谁让你出来的?”慕容徽一个箭步进了雨帘中,一手抱起尹静莲一手撑着伞快速的进了室内。

雨如织,那样恩爱的画面刺痛着尹宛如的心,她抿了抿干裂的唇,缓缓垂下眼睑。

若不是两手被两个嬷嬷固定的不能动了,她一定抬手捂住耳朵,这辈子都不想听到尹静莲的声音。

真正让人恶心的是尹静莲,不是她啊。

可,她越是讨厌尹静莲的声音,尹静莲越是要折/磨她,“皇上,臣妾听说你听了太医的话为了莲儿要姐姐的心头血,便急匆匆的赶来了,臣妾不忍,啊……”

尹静莲说着,手就抚上了额头。

“头又疼了?”慕容徽怜惜的以指尖揉着尹静莲的额头。

“我……我忍得住。”尹静莲楚楚可怜的道。

“不行,朕不许你忍,朕一定要为你医好。”织锦云靴顿时狠狠的踩在尹宛如跪在钉板上的大腿上,“尹宛如,你献还是不献?”

恍惚中,她轻声道:“皇上要宛如献心头血可以,不过,宛如有两个条件。”

“尹宛如,你算什么货色,这天下,除了你谁都有与朕讲条件的资格,唯独你没有。”慕容徽又一脚踩在尹宛如的另一条大腿上。

尹宛如忍痛仰起小脸凑近了慕容徽,小小声的低喃道,“皇上,你不是说宛如是荡/妇吗?那宛如今晚就让你感受一下宛如的滋味,这是宛如的第一个条件,还有第二个,只要你都答应了,宛如就献。”

“好,你若反悔,朕会将你挫骨扬灰。”慕容徽冷冷说完,大掌一捞,尹宛如便被他带进了屋檐下,“嘶啦……嘶啦……”几声过后,就在那墙壁上,慕容徽狠狠的要了她

02

终于又可以做他的女人了!

尹宛如眸色温柔的望着眼前俊美的一张脸,她终于可以离他这样近了,哪怕是不堪,她也知足了。

唯一舍不下的是那个人呀……

潮湿和冰冷透过墙壁传入四肢百骸,尹宛如根本站不住的,因为跪钉板,两条腿真的废了,此时已经没有知觉了。

“你不是自称是/荡/妇吗?给朕叫。”慕容徽冷冷的睨着尹宛如,越看越觉得她恶心。

但不知为什么抱着她的时候,他居然就是不想放手。

而且,似乎,好象,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的感觉,不过只一瞬,就消失了。

她就觉得她要死了,不甘心的捧起了他的脸,“皇上,我不是/荡/妇,我这一生,只有你一……”

“啊……”身后突然间传来一声惊叫。

“哎呀,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晕倒了。”

听到宫女的呼唤,慕容徽猛地将她一扔,那一下,尹宛如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散架了,眼前从模糊到彻底的黑暗,她昏死了过去。

安福宫。

尹静莲的寝宫。

尹宛如疼醒了。

腿上涌来的痛意比之前被钉子尖扎入时还要剧烈百倍千倍,她咬着唇迎向正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尹静莲,“尹静莲,你想怎么样?”

“姐姐,你不是跟皇上说只要答应你两个条件就献出心头血吗,皇上让我问问你,你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尹静莲一边说一边端起了一碗高浓度的盐水,然后,缓缓的洒在尹宛如暴露在外面的血肉模糊的腿上。

“你明知道的,只要你答应了,我立刻就死。”说什么心头血,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尹静莲就是要她死。

“可我不想答应你呢,怎么办?这心头血你到底献不献?”尹静莲面色狰狞的冷笑道。

“不。”若见不到那个人,她就不能死,绝对不能。

哪怕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她也要等到那个人。

忽而,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从身后飘来,尹静莲手里的水瓢一下子掉落,人也退后了两步,随即语调就变了,变得全都是质问和训斥的语气,“这是谁做的?怎么可以这样对姐姐,快把姐姐抬到床上去,快请太医好好诊治。”

“娘娘,这是皇上的意……”宫女说了一半,就顿住了,因为慕容徽已经走了过来。

慕容徽嫌恶的看着尹宛如,“尹宛如,不过是一碗心头血,你还是不肯吗?若不是静莲的病只有你的心头血能医,你以为朕稀罕你的心头血吗?你的血连着你的人看着都让人恶心。”

“尹静莲的病只有我的心头血能医?”尹宛如微微一怔,此时才觉得事情有蹊跷。

03

“对,只有阴年阴月阴时阴刻出生的女人的心头血才能做药引,除了你,没人合适,你自己动手吧。”

“我自己动手?”心头血是一个人的生命之血,普通人献了也许还有存活的希望,独她是不能的。

“是,太医说了,这血必须在人最清醒的时候而且不能用任何麻药的情况下剜出,否则,就失去了新鲜的效用。”慕容徽冷冷望着尹宛如,就觉得哪怕是不需要她的心头血,就这样的折/磨尹宛如也是她活该受着的。

尹宛如身子一颤,这一瞬只觉得天旋地转。

要她自己活生生的剜出自己的心头血,这是有多残忍,比她的两条腿被钉子钉入还更残忍。

清冷一笑,“皇上,你既然答应并且也为宛如完成了第一个条件,又岂会在意再多一个呢,宛如只要三天既可,只要三天内你每天下朝后让宛如陪着你一起批阅奏折再一起安歇既可。”

“一起安歇?尹宛如,要朕答应也可以,不过是朕睡龙床你睡地板,而且,不能有任何被褥,还有,朕随时叫你,你要随时服侍朕,若是这般,朕答应。”

“好。”尹宛如一咬牙,她只要再多活三天就好。

三天,她一定要找到那个人的下落。

“皇上……”一旁,尹静莲没想到慕容徽居然就答应了尹宛如的条件。

不行,不能让慕容徽与尹宛如单独相处,哪怕是三天也不行,她不甘心。

慕容徽一抬手,便阻止了尹静莲继续说下去,“莲儿,三天后朕会让她亲自剜出心头血送给你做药引,这样就能医治你的顽疾了,嗯,就这样吧,朕去早朝了。”

“皇上……”尹静莲低低一唤,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一般。

慕容徽大笑着打横一抱,就抱起了尹静莲,几步就进了里面的内室。

虚掩的帘子里顿时传来了两个人调笑的声音,“皇上,你好坏,好痒。”不知道慕容徽碰了尹静莲哪里,此时尹静莲娇滴滴的轻喃着。

内室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点也不浪费的全都进了尹宛如的耳中……

04

脑海里闪过记忆里的一个又一个的片断,曾经,慕容徽也曾如此温柔的对待过她的。

但现在,他所有的温情给予的再也不是她,而是尹静莲。

“皇上,让人送臣妾去您的寝宫吧。”趁着慕容徽还在,尹宛如恳求着,否则再继续留在尹静莲的安福宫,她觉得她一定活不过三天,尹静莲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折磨死她的。

既然尹静莲怎么也不肯说出那人的下落,她留在这里也没用,还不如自己想办法。

“好,朕答应你,来人,把尹宛如送去朕的寝宫。”说完,他目光冷冷的扫过尹宛如血肉模糊的腿,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怜惜,“这可是你说的,这三天,你会尽心尽力的侍候朕。”

“臣妾谨记。”

慕容徽一挥手,便有两个太监过来抬走了尹宛如。

安享宫。

当抬着尹宛如的两个太监一出现在宫门前,小玉就急急的奔了过去,“娘娘,你没事吧?”

尹宛如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宫殿的名字,安享宫,这就是慕容徽和尹静莲送给她的极大的讽刺,从进来这里,她没有享过一天福,而是时时刻刻的受着他们的折磨。

“没事,收拾东西,我要去御春园。”

一听尹宛如说要去御春园,小玉眼睛一亮,“娘娘,皇上与你重修旧好了?太好了,娘娘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那可是皇上的寝宫呢,除非是皇上宠幸的女子,是不得随意进出御春园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05

看到小玉兴奋的样子,尹宛如一阵头疼,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向小玉解释了,“去收拾东西吧。”

“好的,小玉马上就去收拾,谢谢你们送娘娘回来。”小玉说着,还不忘感谢两个抬着尹宛如回来的太监。

“皇上有旨,尹宛如只许拿三天换洗的衣服,还有,你这个宫女只许留在安享宫,不能跟过去。”太监例行公事的宣读着慕容徽的口谕。

“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去拿我的衣服吧。”尹宛如皱了皱眉头,她现在就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了,两片唇已经被咬的全都是口子,贝齿所落之处,一片生疼。

却疼不过两条腿上传来的巨痛,伤口里的盐水若再不洗干净,她会疼死。

但是,慕容徽只给了她半个时辰的时间到安享宫取衣服再去御春园,所以,她根本指望不上小玉帮她洗,只能到御春园自己洗了。

“哦哦,好的。”小玉此时才发觉自己之前的兴奋兴奋的毫无道理,看来尹宛如去御春园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就算慕容徽要宠幸尹宛如,也不可能连宠三天吧。

慕容徽从来没有专宠过哪个妃子三天的,就连尹静莲都没有。

慕容徽是一个很懂得节制的君王。

小玉很快就收拾好了尹宛如要的换洗的衣服,生怕耽误时间的送出来,“娘娘,还需要什么吗?”

尹宛如转头,目光便落在了不远处的两株小树上,温柔的看着那两株小树,曾记得,那是她和慕容徽一起种下的小树,时过两年,因为乏人打理,也没长多少,“小玉,去把那两棵树掰断吧。”她就用它们来做拐仗。

既然慕容徽已经忘记了这是他们一起种下的小树,既然他要生生的扯断曾经与她一起的甜蜜,那她又何必的要护着这两株小树长成参天大树呢。

那一天也许永远也不会到了。

砍了它,也就断了念想。

那是她这三天的两条腿。

“娘娘,你真舍得?”小玉不相信的看着尹宛如,从尹宛如入了这安享宫,她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安享宫外的这两株小树浇水了。

她说,那是她的命。

但是现在,尹宛如要她掰断这两棵小树,这是连命都不想要了吗?

“掰。”

“好吧。”听着尹宛如不容质疑的声音,哪怕很虚弱,却依然给人以坚定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要听从她的命令。

小树的枝干细的只有拳头粗细,用力一掰还真的被掰断了,“咔嚓”一声折断的时候,尹宛如只听到了心底里的一声呐喊,她和慕容徽的过往,也断了。

断在了两株小树上。

掰下了零星的枝干,放在了担架上,就是她的两根拐仗,旁边就是她换洗的衣服,从尹静莲的安福宫到自己的安享宫,再到慕容徽的御春园,半个时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嘭”的一声,担架落下的时候,尹宛如抬首看到了笔力迥劲的‘御春园’三个大字,这是慕容徽的字迹,潇洒而浑厚。

三天,让她再陪着慕容徽三天,足矣。

06

“皇上驾到。”她这边还没彻底的准备好,那边,慕容徽已经下了早朝回到御春园了。

尹宛如低头看着自己的两条腿,就算是要洗去上面的盐水,也只能等慕容徽歇息后了。

她恭敬的拄着树干站在那里,微垂的眼睑看着自己的鞋尖,还有不住滴落的汗水,脑海里闪过的是那个人的样子,一时间温柔了心神,总会找到的,她已经有了察觉。

“尹宛如,你这拄的是什么?”身前一暗,一道高大的人影便笼罩住了娇小的尹宛如。

“啊……”尹宛如这才从恍惚中回神,“是……是树干。”

“哪里来的树干?”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树干上一片残败的没有彻底摘干净的半片树叶,慕容徽的脑海里莫名的就想起了两年前在安享宫附近种下的那两株小树。

那是他与尹静莲一起种下的,他曾想让尹静莲住进安享宫,可是尹静莲觉得安享宫距离他的御春园太远便拒绝了,于是,他就把尹宛如安排到了安享宫。

“安享宫外的两株小树被我掰断了拿来用了。”尹宛如说着这一句的时候,眸光温温的望着慕容徽,多想她这一提起,他就能记起来与自己一起种下的那两棵小树。

然后,与她同心的帮她找到那个人。

可是没有。

慕容徽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下子扯/下了她拄在腋下的树干,“尹宛如,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的折断了朕和莲儿一起种下的树,你就是见不得朕与莲儿恩爱是不是?”

没了树干的支撑,两条腿几乎废了的尹宛如根本站立不住,摇摇晃晃的吃惊的看着慕容徽,不明白他刚刚何出此言,那两株小树明明是她与他一起种下的。

那时,种好了树他还深情款款的对她说,他会与她牵手一辈子,一辈子与她做夫妻。

可他现在偏说是他与尹静莲种下的。

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低喃着,人也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不可能?什么不可能?分明就是你嫉妒朕与莲儿,你这个荡/妇,当年朕不得志的时候你就勾搭齐王,现在看朕当上了皇上,你就又想做朕的妃子,尹宛如,你打的一手好算盘呀。”慕容徽越说越气愤,随即抬起一腿,只听“嘭”的一声响,尹宛如的身子就狠狠的被踢到了墙上。

07

尹宛如眼冒金花,头痛欲裂的沿着墙壁倏的掉落。

腿疼,头疼,浑身都疼。

“我自己种的树,我为什么不能折?”

“你种的树?哈哈哈,尹宛如,你再说什么?你以为你随便说一句朕就会相信吗?

你当朕是傻子没有分辩是非的能力吗?那两株小树分明是朕与莲儿一起种的,不过最近莲儿又陪着朕在这御春园里和安福宫里又各种了两株小树,朕才没有怎么去打理那两株罢了。

尹宛如,你省省吧,给我起来,侍候朕更衣。”

尹宛如抬头再看慕容徽,不由得就有些可怜起慕容徽了,他自己做过了什么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居然还说他有分辩是非的能力?

尹宛如转头看了一眼那两根被慕容徽丢下的树干,默默的捡起,重新的拄在了腋下,一步一步的紧跟着慕容徽到了御书房。

从头至尾,慕容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只有她卑微的紧跟着他,真想弄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竟然都不记得自己与他一起的过往了。

此时的她,突然间就觉得最可怜的不是自己,而是慕容徽。

青黄明亮的茶水在青花瓷的茶杯里轻轻泛起涟漪,慕容徽多年如一日,最喜欢的从来都是毛尖,她却沏了一泡碧螺春递到了他的面前,“皇上,请用茶。”

慕容徽望着茶杯里的茶水,一时间有些恍惚。

在现如今的宫里,从来没有人为他沏过碧螺春,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他喜欢毛尖的茶香。

记忆里独有一个女人为她沏过这样青黄明亮的碧螺春。

但那一次,他尽数的喝尽,只觉得那是人世间最美味的甘泉。

那是尹静莲。

想到这里,慕容徽倏的一抬手,一杯才沏好的滚烫的热茶便飞溅到了尹宛如的脸上,手背上,还有衣服上,“你居然敢学莲儿也沏这道茶,你不配。”

尹宛如抿着唇,忍着烫伤的痛,再度吃惊的看着慕容徽,一双眸眼里全都是哀凄,她想要唤醒慕容徽对她的记忆,可偏偏,那些本应该是属于她的所经,全都变成了尹静莲的。

“皇上,怎么了?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不小心罢了,让莲儿好好检查一下你有没有烫到了哪里?”不知何时,尹静莲不请自到的进了御书房,小鸟依人般的就冲到了慕容徽的身边,慕容徽轻轻一揽,便将她搂到了怀里,旁若无人的对尹宛如道:“收拾干净,滚下去。”

08

尹宛如吃力的蹲下身子去收拾摔碎了的茶杯,一不小心被碎片刺破了手指,一滴血珠滚在指尖上,她呆呆的看着,想起那一年的那一天,她也是流血了,是慕容徽一把执起了她的手指含入了他的口中。

他说,口水有消毒的作用。

那一天,宛若就在昨天。

可惜,她跟慕容徽,再也不可能了。

收拾好了地上的残破,尹宛如并没有离开,而是拿过了那两个新鲜的树干拄在腋下,默无声息的站在书房的一角。

“咯咯,皇上,大白天的,你别……”尹静莲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慕容徽的大腿上,此时正仰着一张小脸巧笑倩兮着勾着慕容徽的魂,尹宛如想要霸着慕容徽三天,这可不行,她可绝对不能由着尹宛如霸着慕容徽。

她不能给尹宛如任何翻盘的机会。

慕容徽微微俯首,温柔的在尹静莲的唇上亲吻了一下,这才缓缓移开,“乖,朕今日有重要的奏折要批阅,晚点朕再去看你。”

“咳……”尹宛如低咳了一声。

“姐姐,你……”尹静莲仿佛此刻才感觉到尹宛如的存在似的,抬头吃惊的看向尹宛如。

“尹宛如,朕让你滚,你没听见吗?”慕容徽一看到尹宛如就心烦,不知怎么的,此时居然在想她刚刚是不是烫伤了哪里?

“皇上,您答应了臣妾这三天只让臣妾一个人陪侍在您身边的,所以,还请皇后娘娘现在离开。”

“姐姐……”尹静莲顿时满眼的泪雾,“本宫只是想要陪陪皇上而已。”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皇上是金口玉言,既答应了臣妾就应该做到。”尹宛如没有任何表情的说到,仿佛没有看到慕容徽搂抱着尹静莲似的。

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时心口的剧痛,她只有三天了,这三天,她要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她要找到那个人,她要弄清楚慕容徽为什么不记得她了。

慕容徽一张俊颜微沉,身为皇上,的确应该金口玉言,低头温柔的看着尹静莲,“莲儿,朕只答应了她三天,更何况是为了医你的头疾呢,三天,很快就过去了,你乖乖的回宫等着朕带着尹宛如的心头血去看你,嗯?”

“好。”尹静莲只得乖乖的站了起来,低垂的眸眼显示着她的乖巧,但是她起身时狠狠瞥向尹宛如的那一眼却是带着无比的恨意的,仿佛在说‘尹宛如你再得瑟也就三天了’,三天后,尹宛如怎么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的。

可惜,正若有所思的慕容徽没看到。

尹静莲终于走了。

御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慕容徽认真批阅奏折的样子就象是一幅画,让尹宛如一时间看得痴了。

哪怕他对她再不堪,她也忘不了他曾经对她的好。

那时,他说他爱她。

那时,他说他会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一辈子有多长她从前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她的一辈子只剩下三天了。

可她没有等来他给她的幸福。

原来承诺不过是昙花一现,开过了,便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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