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医大师夏桂成教授在国内率先提出中医妇科“调整月经周期节律法”,其中包含“经间排卵期”理论、“心—肾—子宫轴”理论,形成了“中医女性生殖节律”理论,完善了对女性生殖功能调治的理念和方法,创新了中医妇科理论体系,建立了新的诊疗方法,有效地指导中医药对女性生殖内分泌疾病的治疗。夏老调理月经临证按7期分期治疗,即“经后初期”、“经后中期”、“经后末期”、“经间排卵期”、“经前前半期”、“经前后半期”、“行经期”。夏老按照7期不同的生理、病理特点,临证结合辨病制定了不同时期治疗的治则治法,对应7期调周方剂。现就分期中的“经后初期”总结如下。

经后初期的界定

经后初期,有生理、病理状态下两种界定方法。对于有正常月经节律的女性来说,是经后的初期阶段,是月经干净后的开始时期。根据夏老的“7、5、3数律”,一般指月经干净后的3~5天时间内,但有的可达到7天,甚至更长。病理状态下,对于无规律月经周期的病人,夏老认为在异常子宫出血干净后,基础体温低温相波动,或者诊刮术后,亦可从经后初期开始论治,重新建立新的月经周期。经后初期是奠定阴分基础的重要起点,是水分、肾阴、天癸滋长的阶段,阴血的恢复时期,依赖血、阴、精的生理变化。经后初期,经水乍净,阴长的运动极为缓慢,运动的形式以“静、降”为主,所以带下缺如,临证常以带下的分泌来判定阴分水平。

基础方

经后初期阴长尚处于低水平,夏老将此时病理性的阴虚分为3种:一是阴长不利,此时阴长水平偏低,但能维持一定的消长运动,故少许滋阴养血轻剂即可纠正;二是阴虚致阴长不利,处于经后期稍有延长的情况,白带偏少,一般滋阴养血中剂可以缓解;三是阴虚较著,白带缺如,阴道干涩,经后期显著延长,此时需用滋阴养血重剂。

归芍地黄汤乃六味地黄汤之加味方,用于肝肾两亏、阴虚血少、头晕目眩、耳鸣咽干、午后潮热、腰腿酸痛、足跟疼痛。由当归、白芍、地黄、丹皮、茯苓、山药、山茱萸、泽泻8味药组成。

二甲地黄汤若阴虚程度较为明显,肾阴亏损的程度较重,如卵巢功能早衰、子宫内膜菲薄、雌激素水平低下等阴虚较重者,夏老会选用“滋阴养血中剂”,如常用的二甲地黄汤,是在归芍地黄汤的基础上加用炙龟板、炙鳖甲两味药。

滋阴奠基汤“滋阴养血重剂”在夏老看来,要从3个方面来加重,一是扩充滋阴养血药物的数量;二是加重药物的质量性能;三是加重药物的剂量。常用的方药:滋阴奠基汤。药用:炙龟板、炙鳖甲、左牡蛎、熟地、丹皮、茯苓、山药、山茱萸、怀牛膝、太子参等。

二至地黄汤二至丸为平补肝肾之常用剂。对于经期延长,尚有点滴出血的患者,夏老多喜用归芍地黄汤加入女贞子15g、墨旱莲15g,组成二至地黄汤

加减

合用钩藤汤若心火偏亢,肾水不能上济于心,则水火失济,出现心烦、失眠、急躁易怒、忧郁等不良情绪,夏老喜合用自拟钩藤汤,加入钩藤、莲子心、合欢皮、炒枣仁,重者加入黄连、青龙齿、紫贝齿,组成二齿安神汤。

合用越鞠丸对于患者病程中出现的病理产物,如痰湿、气火,夏老常合用越鞠丸疏肝解郁。由苍术、香附、川芎、神曲、栀子组成,具有行气解郁、疏肝理脾之功效。夏老临床多喜腹诊,抚触患者小腹,一方面给患者以调经种子信心,一方面认为小腹脂肪堆积,多夹有痰湿,喜选用制苍术、广郁金等化湿解郁,有平抑心肝之气郁,亦有安定心神之功。

合用君子汤系列夏老认为经后期意在滋阴,但同时需顾护脾胃,以防滋腻碍胃胀气,甚至出现大便稀溏。夏老临床上常将健脾与滋阴相合,选取六君汤系列方进行加减:如香砂六君汤、异功散等,稍佐健脾理气之品。

变法

参苓白术散若患者素体脾胃不强,或饮食不慎,或劳累过度,或饮过受凉,或缺乏活动等等,以致脾胃失和,出现纳谷不馨,腹胀矢气,大便不实,神疲乏力等。夏老会转用参苓白术散,主要健脾稍佐养阴,体现了以调补后天,充养先天的治疗特色。

清心滋肾汤临床上见心火偏旺者,心肾不交,心烦多梦,火旺则阴更虚,于是常以钩藤、莲子心、黄连、青龙齿为主药清心火安神,再投以熟地、山药、山萸肉等药以滋养肾阴药。

清心健脾汤清心健脾汤由清心安神的药物如钩藤、黄连、合欢皮、青龙齿、紫贝齿等为主,再由党参、白术、广木香、广陈皮、砂仁等健脾理气药所组合。临床中有一部分患者在服用滋阴养血的方药后,引起腹胀矢气,大便偏溏,不能达到滋阴养血的目的。若同时有心火偏旺,但又脾胃失和的病证,此时不是一味滋阴,选用清心健脾汤更为合适。

经后初期相当于西医卵泡期,此期阴阳气血由虚至盈,血海渐复渐盛,相对于西医单纯的补充雌激素,夏老的“复阴”治疗根据不同患者不同疾病不同身体状态阶段审微辨证施治。临床中,笔者发现选方用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夏老对每个患者都进行非常耐心细致的心理安慰劝导,嘱咐患者在服药同时务必做到心境静息,通过生活起居、心理情绪调节的方法,配合滋阴养血药力的发挥,顺应自然界规律,镇降、静息、敛藏、择时,从而达到“复阴”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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